令仪倒不会说什么来埋汰自己未来郎婿,毕竟都是意外,她又不是爱责难打趣人的。
不过燕钰这边却很懊恼,搓着手丧气道:“都怪我扯得太用力了,一不小心就将线挣断了。”
令仪看着越飞越远的小黄莺风筝,失笑着摇头道:“飞了便飞了,大王不用自责。“
像是触了什么机关似的,令仪才将这句大王喊出来,燕钰腾得一下就目光凛凛地看她,那双明净的眼眸好似在质问她。
令仪莞尔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表示这不是私下,燕钰才泄了气地作罢。
这两个风筝出事出得也是时候,还没说上几句话,就看见几个小内侍来唤她们去用午食了。
家宴
郑悠便是等着这这时候,因为要进宫,加上自己现在成了准王妃,阿母再不许她偷偷在袖子里带些零嘴饼子,将她看得严严实实的。
从早上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上,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要不是这里风大,加上王家阿姊和韩王笑得声大,怕是冷面郎婿就要听到她肚子的咕咕声了。
郑悠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了!
燕锋的余光时不时会放在他的小王妃身上,瞥见她这一刻亮晶晶的眸子,燕锋唇角弯了弯,觉得有些逗趣。
果然是个进宫都敢偷偷在袖中带饼子的女郎。
“四弟五弟,我们回去吧。”
燕锋催促着还围在两个弟媳身边嘘寒问暖的弟弟,竟也觉得有些饿了。
“就来就来!”
燕钰也不要那风筝了,高高兴兴地应声道,燕锦也嗳了一声,亲昵拉着王窈的手,两人欢欢喜喜地,叫谁看了都得道一声黏糊。
不同于燕锋无知无觉,甚至还在心里埋汰四弟几句,燕钰当真是羡慕极了。
将羡慕的目光自四兄那里收回来,燕钰做贼一般去瞧身畔女郎的手,看清在哪后,目露难色。
他的心上人总是规规矩矩地持着礼仪,连此刻这样随意放松些的场合都仪态端庄沉稳,一双细柔白皙的双手交迭在腹部,除非他直截了当伸手去拉,要不然他连蹭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可如果那样,阿鸾会不会嫌他冒失鲁莽?
念此,燕钰尾指轻颤,一颗心浮浮沉沉。
令仪注意到了身畔人的异常,诧异地看了燕钰一眼,只见人紧抿着唇瓣,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令仪没兴趣去探寻,瞥了一眼后便没在管了。
就这样,燕钰不上不下地难受了一路,眼见着到了长阳宫。
令仪瞧见对面正巧走来个熟人,好似是襄王。
他一身朴素的衣袍,头上一根素雅的银簪,面上噙着温和无害的笑意,端的是平易近人。
襄王和其他兄弟很是不同,不管是崇尚节俭的储君,还是低调冷性的吴王,都能一眼觉察出其尊贵不凡,但这位襄王,如果不是事先识得,令仪完全看不出他出身皇室,倒更像个白衣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