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杨夏夏是小学学历,但庄玮在川省资历深、职位高,所以这个多是高中及以上学历的岗位还是分给了她。杨夏夏对此也并不紧张或者自卑,她只有一个念头:庄玮的身份限制了她不能再干老本行,但是家里离不开她,她也不能拿着庄玮的工资贴补娘家的家用,那这个工资不低又体面的工作对她来说就是十全十美的。
她每天都喜气洋洋、兴致勃勃地去上班,并且给祝熙语带来了更多的创作素材,毕竟她每天接触的案例更多、更真实。两人的丈夫都不在家,干脆一起吃饭,中午祝熙语去食堂打饭,下午则由杨夏夏掌勺。早上?抱歉,早上祝熙语根本起不来。
杨夏夏见祝熙语又是带着睡意来的,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她的肚子,“熙语,你现在每天要睡多久啊?”
祝熙语迷迷糊糊撑在餐桌上,“没算过,可能十二三个小时吧。如果我不定闹钟的话,不知道会睡多久。”
杨夏夏试探着夹了一筷子清蒸鱼给祝熙语,“我弟弟今天特意送来的鲜鱼,你尝尝?”
祝熙语在她的视线里吃了一块又一块,“你的手艺真好,这鱼好嫩啊。”
杨夏夏见她吃得那么欢快,便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也跟着大快朵颐起来,“今天来不及了,等下次我烧糖醋鱼给你,那个我更拿手,呕——”
杨夏夏捂着嘴冲进卫生间,祝熙语赶紧追上,“夏夏,你怎么了?”
杨夏夏挡住自己,“你别过来,我吐了。”
话音未落,祝熙语也跟着干呕起来,两个人一人站着一人蹲着,好半天才缓过来,
“难道是鱼有问题?不对啊,我弟送来的时候还是活的呢,调料也是新买的”杨夏夏给自己和祝熙语各倒了杯温水,坐在沙发上回忆。
祝熙语的脸色有点苍白,背后全是汗,现在是四月底,广市已经暖和了起来,许多士兵甚至中午都只穿着短袖。
“不想了,我们去医院。”祝熙语压下胃里的不适,“你还能走吗?”
“可以,我骑车带你。”杨夏夏也觉得这样猜不是办法,自己还好,但祝熙语看着就不是很强健的样子,还是看看医生才能安心。
两人去了楼下,杨夏夏刚骑一段路祝熙语又觉得难受了,她勉强忍着,等到了医院一看,杨夏夏的面色也不太好。
“呀,你们这是怎么了?”付筱今晚值班,从食堂出来就看见自家团里两个家属面色惨白、互相搀扶着站在医院门口。她赶紧招呼身后的学生一起上前,韩宥和庄玮都在外面出任务,这要是有什么不好可就显得他们老许能力有问题了。
“可能吃坏了肚子。”祝熙语和付筱更熟一些,“好好的,我们俩突然就开始吐了。今天我们吃的都是同样的东西。”
“去消化科。”付筱吩咐扶着杨夏夏的学生,“你们都吃了什么?”
“鱼,是我弟弟今天从河里逮到的草鱼,送来的时候还活着,我做了清蒸的。”杨夏夏事无巨细地回答,甚至说了自己放了什么调料。
谈话间消化科已经到了,值班的是一个中年男大夫,一番问诊后,他突然问付筱,“这两位小同志都是已婚的军属吧?”
付筱对上他的视线,反应了过来,正好医院的老中医就在这层,她又陪着祝熙语她们俩去了另一个诊室。祝熙语和杨夏夏也意识到了什么,其实若不是时机太巧,她们俩也不至于这样无知无觉。
老大夫一一把过脉,肯定了这个离谱的乌龙,“都只是孕早期的正常反应,祝小同志应该是上月底怀上的,杨小同志的月份比她小一周。”
老大夫收起脉枕,“都没什么大问题,可以不用开药。”他看向祝熙语,“这位小同志,你的抵抗力是不是不太好?”
祝熙语点头,有些紧张,“是的,我正月的时候还生了很久的病。”
老大夫看出来她的担忧,安慰她,“你现在好着呢,胎坐得挺稳的。我想问的是你的老毛病,用专业的说法就是你的免疫系统功能有些失调。除了容易生病以外,你的伤口是不是止血会慢些?皮肤也经常发痒?”
祝熙语一脸佩服地点头,“是的,我在北城的时候做过检查,我的血小板比常人低,但又达不到需要治疗的程度,是很多年的毛病了。”
付筱是外科,对这个说法更加敏感,“那你抽空再查一下,如果血小板太低你妊娠风险会很高的。”
老大夫摆摆手,“所以我看不惯你们西医什么都一刀切的粗糙,她这个在中医里就是免疫功能失调引起的,不是什么大事,等过了三个月喝一个疗程的药就行了。你这说的,别把人小同志吓坏了。”
付筱不敢顶撞这个师长特意从农场请回来的老中医,连连点头,“是的,郑老师,我们要学的还有很多。”
郑老大夫轻哼一声,“知道就好,祝小同志下月底来复诊。”祝熙语赶紧应下。
出了诊室付筱长舒一口气,“你们俩可真够糊涂的,吓我一跳,我真以为你们食物中毒了。”
祝熙语和杨夏夏对视,也颇觉好笑,“真的太巧了。”
付筱想起她们刚刚还是骑车来的,有点头痛,所以说两个年轻姑娘平时再聪明在这种事上还是缺少经验,她拉着两人大致说了些要注意的事,这才放人离开。
回程杨夏夏是推着车子走的,她脚步轻快,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在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的是她,“太好玩了,熙语。你最近越睡越久,我还以为是你怀孕了,特意夹了鱼给你,因为我听说孕妇会吃出鱼腥味,结果你吃得那么香,我还以为我猜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