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心比赛。”结束了通话,庄玮又任劳任怨地送了祝熙语回家并包圆了她这几日的打饭任务。等关上门以后,庄玮没忍住感慨,“啧,老韩有我这个靠谱又贴心的朋友可真是赚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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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感冒来势汹汹,哪怕祝熙语每天按时喝药、休息,还是一直没好利索。而就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里,隔壁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天,全武满脸烦躁地回了家,见餐桌上空空如也,何心莲也没在厨房,他正准备借机发发心里的火,何心莲就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径直走到客厅长椅那边,“坐下来吧,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饭呢?”全武紧蹙眉头。
“曾雪啊,这不值得聊聊吗?”何心莲整个人很放松,还带着笑意。
“什么雪啊雪的,快做饭。”全武用大嗓门掩饰自己的心虚,何心莲为什么会知道?是这几天曾雪找他太多次被发现了?
何心莲看着他挑挑眉,“劝你还是坐下来。曾雪,油坊岭公社的小学老师,你们的孩子差三天满两个月,曾雪很快就要有妊娠反应了,你不着急吗?”
听到这里全武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沉默地坐到了何心莲对面的单人椅上。
“离婚吧,替我在广市买一个工作,再把家里的钱分我一半,我立马就走,不耽误你媳妇儿孩子热炕头。”
“你开什么玩笑?”全武觉得何心莲真是够痴心妄想的,这家里的钱都是他挣的。
“你也可以不答应,但我猜思想处很快就能查清你的事。婚内出轨,你是会被转业还是开除?这是很划算的买卖,全武。”
何心莲的声音低下去,“全武,我们结婚快四年了,当初是你自己求到我们家的。我嫁给你的前两年,我们分居两地、一年见不到十天。后来你升职了说你一个人很孤单想要我过来,所以我辞掉了厂里的工作,只身一人来到全然不熟悉的地方。”
“但全武,你这两年是怎么对我的呢?你知道当我知道你和曾雪已经来往了快一年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那时候我还忍着恶心在喝老家那边寄过来各种奇奇怪怪的求子药。你骗我说你要主动加班挣表现,我在家里心疼你、期待我们的未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呢?你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何心莲擦了擦眼角,“我愿意成全你们,我知道你对我没感情了还很想要个孩子,正好曾雪二者都有。但我不想回到老家,你知道老家的人都是什么性格的,所以我需要在广市有个工作,才能把户口移走。至于家里的钱,你就当补偿我吧,我嫁给你的时候才21岁,年轻漂亮、有人人羡慕的好工作;现在25岁,家庭破碎、孑然一身,我的要求过分吗?”
全武顺着她的话回忆了这些年,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因为何心莲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确辜负了何心莲、自己曾经做梦都想要娶的姑娘,“工作我可以替你安排,但后者不行。”
“全武,我们非要走到这个地步吗?我不想毁了你,但你如果不放我一条活路,我只有找组织。”何心莲冷然地质问他,“你觉得组织会包容你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德行有亏的在役军人会遭受什么处罚。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全武长久地沉默,其实他清楚自己要想保住工作就只能听何心莲的,但若真的按何心莲的要求去做,他这些年挣下的身家就所剩无几了。
何心莲也不催他,静静地喝着杯里的糖水。终于,全武抬起了头,“广市的工作需要我安排吗?还是你已经有备而来到连这个也安排好了。”
“岗位要一千,扣掉这个家里的钱还有两千三百多,你分我一千一就好。明天你就可以打离婚报告,以感情破裂、和平分开为由,工作我自己联系人,你把钱打到我存折上就行,也免得耽误你安排后面的事。”
全武冷笑一声,“你全都想好了,那就按你说的做吧,但我也有个要求,你给我写个保证书,要不你转手把我举报了的话,我找谁哭去?”
“没问题。”何心莲应下,至亲至疏夫妻,他们早就各有二心,全武提出这个要求她也不意外,只要能顺利离开,就足够了。
第二天晚上,全武把汇款单给了何心莲,“部队这边这周之内就会答复。”
“好的。”何心莲已经将自己的行李收拾了大半,搬到了另一个卧室去住,说完她就合上了门。
报告下来得很快,夫妻俩自愿分开部队并不会干涉,在离开之前何心莲敲响了祝熙语家的门。
祝熙语见是她,微微侧开,“我感冒还没好全,你没关系吗?”
何心莲点点头,“我要走了,想和你告个别。”
祝熙语有些诧异,请她进来以后打开了客厅的窗户,“你把火笼挪近些,我去卧室再拿一个,通着风会好一点。”
何心莲制止她,“没关系的,我只是想来和你道谢,我待会儿还要和全武去领离婚证。”
祝熙语不清楚内情,便只能问,“那你是准备回老家了吗?”
何心莲摇头,“我不想回老家,在广市待了两年也算熟悉,所以准备定居在这边,工作已经安排好了。”
她知道自己和祝熙语并不亲近,便直接表达来意,“我被困在和全武的婚姻里一年多了,想要离开却总是有各种顾虑,比如我们同出一个地方、比如我父母亲戚都很喜欢他、比如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所以我就在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看着伤口腐烂却始终狠不下心剜掉。”
她看向祝熙语的书桌,“所以我很感谢你创造出的《归雁》,叶彩梅给了我重启人生的勇气,您大概想象不到,她会给正在婚姻里痛苦挣扎的女性多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