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宥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流连地拂过她的下颌,“宝宝,没进去可不算。晚上再补给我。”
祝熙语笑着瞄了一眼餐桌上庄玮提前送来的白酒,笑着揶揄,“到那时再说吧。”
韩宥似笑非笑,知道她在打趣什么,“好啊,等那会儿你可别又哼哼唧唧地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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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胡闹一通,午饭时间早就过了,好在他们起得晚、早饭也吃得晚,干脆就不再收拾午饭。倒是孙虎,午饭后就提着一袋子水果上门了,“韩哥,我来给你打下手。”
他和韩宥同属西岭公社,私下里并不会按职称称呼,韩宥也没和他客气,立马扔了一袋子蒜给他,“都剥了。”
祝熙语就在餐厅陪着他们,身边放着火笼,她生疏地学着韩宥的样子摘着豆角,却始终没办法完整地摘下一根豆角筋。眼见着她快把自己惹生气了,韩宥搡搡孙虎,“去给你嫂子帮忙。”
“不要!”祝熙语拒绝,气鼓鼓的,“我就不信我不行!”话音刚落,又断在了中间,祝熙语却不气馁,换一根继续。
她想起大宝的事,问孙虎,“大宝有消息了吗?小宝还好吗?”
“小宝好着呢,嫂子上次托我带过去的东西都送到他爷爷手里了。大宝也有消息了,张哥说有人在他后娘家里见过他,等休完假那边的警局应该会有新的答复。”孙虎喜气洋洋的。
祝熙语总算是听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那就好,有什么困难你就给你哥说。”督促警局找一个孩子对韩宥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祝熙语也愿意为了机灵又乖巧的大宝欠这个人情。
“好嘞嫂子,你放心,这事儿我一直上着心呢。”孙虎应下,“我给我家里人说了,要是小宝爷孙遇到事儿就帮他们一把。”他感慨,“嫂子你心真好,只是在火车上同行一段路,就愿意出这么大的人情帮他们。”
祝熙语声音低低的,“我只是见不得小孩子受罪。”
除夕(修)
就这样闲聊着到了五点多,下班铃刚响没一会儿,庄玮就风风火火地进了门,隔着老远就听见他的声音,“我来啦我来啦,老韩你做了啥好吃的,这也太香了!”
孙虎去开门,“好多好多,咱们今天有口福了!”
庄玮笑着揽过他的肩膀,“小虎,你怎么在这儿?没去小何裁缝家蹭个饭?你现在去,说你一个人在这边,谁也不认识,小何裁缝说不定就可怜你一顿饭呢。”
祝熙语被这句话惊得张大了嘴,小何裁缝?秀儿?
庄玮见状哈哈大笑,“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有事没事儿就去裁缝铺帮忙,队里都传开了!”自从上次韩宥派孙虎送何秀儿回家以后,他每逢休假就往公社跑,借口不同,但最后都会晃荡到裁缝铺那边,司马昭之心。
孙虎脸微红,却理直气壮地说,“我都十八了,找媳妇儿不很正常吗?”他回击庄玮,“我可没有您的耐心,二十九岁了还单身。”
庄玮在团里和韩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只要不涉及到正事,他都是一脸乐呵,大多数士兵都不是很怕他。孙虎和他相处也多,清楚他的性格,所以才敢这样“以下犯上”。
庄玮果然一点儿也不生气,等他明天去夏夏家拿到名分,再回来嘲笑这个还在献殷勤讨欢心的臭小子,“来来,吃饭了,不醉不归啊!”
庄玮夸张地称赞了韩宥的每一道菜,得知豆角是祝熙语处理的以后,他还大赞特赞祝熙语体贴、心细,若不是祝熙语熟悉他的风格,说不定还会误会这是嘲讽。
韩宥受不了他了,“好了,吃饭吧!”
庄玮示意大家端起酒杯,“来、来、先碰个杯!感谢今年的相遇!祝我们来年平安、顺利、得偿所愿!”
祝熙语面前的是兑了白水后的稀释烧酒,她放心地应和庄玮,咽下一大口后才发现这酒比她想象的刺激多了,但她以前从来没喝过酒,还以为这是正常的。
于是接下来她就被庄玮撺掇着一次次举杯,最后甚至自己主动和韩宥碰杯,直到一杯见了底,韩宥制止了她,“可以了,再喝要难受了。”
祝熙语晕乎乎地回视韩宥,“你我怎么有两个韩宥在这儿?”
韩宥眼里闪过得逞的笑意,将她半楼在怀里,对着另外两个还在拼酒的人说,“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卧室。”
“嫂子这酒量也太小了,我只给她加了四分之一的白酒。”孙虎大着舌头,“我十五岁的侄子都比她能喝。”
韩宥没回答,打横抱起祝熙语去了卧室。她已经在他怀里睡了,嘴巴嘟着,很是乖巧可爱。韩宥一边啄一遍替她除去外衣,放进被窝里。他有些遗憾,祝熙语醉了原来这样乖啊,连句胡话也没有吗?
韩宥见她睡得很熟,猜想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了,便又去了卫生间,端着热水过来替她擦拭了一番。
回到餐厅,韩宥耐心又急切地陪着那两人,直到他们都醉倒在桌子上。他这才起身,将两个人扔到客房里,自己一个人收拾了残局。
再回到卧室里时,韩宥惊讶地发现祝熙语已经醒了,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开门声,她转头,乖巧地喊人,“韩宥。”声音软软的。
韩宥几步走到床边,他的手上脸上还带着湿意,是刚洗漱过的证明。他脱掉自己的外套,凑到祝熙语身边,“醒了吗?”
祝熙语的眼里雾蒙蒙的,蹙着眉,“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她伸手摸了摸韩宥的下巴,“你这里好可爱,肉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