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很痛,但并没有断,老常嘲笑道:“你们这些犯人啊,总是这样。要死路上就该死,进了诏狱,还能让你们死吗?
萧大人发明的衔嘴球,我进行了改良,你看,变小了,勒住嘴之后不耽误你说话骂人,但想咬舌头却也合不上。”
半个时辰后,独臂乞丐已经昏死过去数次,都被小瓷瓶熏醒了。当他再一次昏死之后,老常点了点头。
“这个骨头还挺硬,得让他休息一会儿了。这开胃菜他顶过去了,过一会我得用点真手段了。
不过越往后的手段,对身体伤损就越大。萧大人既然不让出人命,就得让他先歇歇,再来慢慢享受。”
陆炳点点头,带着老常走向第二个监舍。独眼乞丐此时也已经被绑在了木头上,而且显然隐约听到了一些惨叫声,眼睛里带着恐惧。
“动刑之前,先给你个机会,你若是说出另两人的罪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别人先说了,那就必死无疑了。”
独眼乞丐摇头道:“我等皆是清白无罪之人,你们这般屈打成招,我等绝不服!
我们乞丐人数众多,本朝历来不曾残害,你们这般害人,不怕官逼民反吗?”
惨叫声响起,反复响起,又半个时辰后,陆炳和老常又走向第三个监舍,审问瘸子乞丐去了。
等陆炳和老常又走回第一个监舍时,独臂乞丐已经醒了,他惨笑着看着陆炳和老常。
“大爷,如何?我的兄弟们没有软骨头吧?”
陆炳笑了笑:“夜还长着呢,那个独眼乞丐,似乎骨头没你这么硬啊。
刚才已经在喊,若是招了就会被凌迟的话了。一般这话一出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独臂乞丐眼珠转了转:“那大爷何不一鼓作气,把他拿下呢?又回来折腾我干什么?”
陆炳笑了笑:“这不是想让你猜猜嘛。你猜猜看,在接下来的这种程度面前,他还能挺住几轮?”
独臂乞丐全身收缩了一下:“不用,不用,我不用猜,我他妈的不要猜,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老常收起小梳子,往第二个监舍走的时候,独臂乞丐绝望地感受着肋骨间传来的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对两位兄弟能不能顶住第二轮,信心已经极度不足了。
独眼乞丐还是哭喊着同样的一句话:“不能啊,你们不能逼我承认啊,那是要凌迟的啊!”
老常嘿嘿笑着说道;“对,保持住,我就喜欢你现在这种桀骜不驯的态度。
我告诉你啊,咱们大明现如今还会凌迟的手艺人,加上我一共三个。我给你透露个小秘密。
凌迟只是听着吓人,其实真疼的也就是前两百刀,过了两百刀,血也流得差不多了,人也麻木了。
我保证到第三轮的时候,你会求着我凌迟了你的。因为在痛苦的世界里,凌迟最多排在中等。”
当第三轮排第一位的独臂乞丐选手再次上场时,他只坚持了一半就喊了起来。
“我招了,我招了!那女子确实像萧风测的那样,是南平县令的妻子,只是我们下手时却并不知道啊!”
陆炳点点头:“你们只是以为她是寻常富户女子,见她首饰精致,价值不菲,就起了歹意,想抢夺下来。
你们假装行乞尾随,刚好天降大雨,趁众人纷乱之时,冲上去动手,却误将护主的丫鬟推落河中溺死了。”
独臂乞丐瞪大了眼睛:“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陆炳淡淡地说道:“你的两个兄弟都已经招了,你是最后一个招的,果然不愧是他们的老大。”
独臂乞丐的目光慢慢地看向仍然拿着梳子,充满渴望地看着自己肋骨的老常,欲哭无泪。
“他们招了,你还对我动刑干什么呀?他们都他妈的已经招了呀!”
老常笑了笑:“正是因为他们都招了,我就不好意思对他们动刑了。就剩你没招了,我才能过过瘾。”
陆炳淡淡地说:“你招不招都无所谓了。你若不招,我就直接把你赏给老常过瘾。
你要招,就得和他们两人说得一字不差,否则我也会把你赏给老常过瘾。
老常也挺可怜的,自从严党和白莲教都被萧风灭了之后,这诏狱里值得他动刑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独臂乞丐全身寒毛直竖,他作恶半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纯粹的恶,比他们那掺杂着各种欲望的恶行要纯粹很多……
“我说,我说!当时我们见到闹出了人命,也吓得不轻,我就说……不,独眼就说,不能放走这个女人了……啊啊啊啊啊!”
陆炳淡淡地摇头:“说错了,独眼和瘸腿都说是你说的,不能放走这个女人。你说错一处,老常就会动一次手。”
“对对对,是我记错了,你先停啊,不要啊!停啊!是我记错了,是我说的,不能放走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