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偷偷把被误伤的鸽子也捡起来,用手拎着。萧风皱皱眉。
“巧巧,你不会是想烤了它吧?信鸽常年飞行,肉柴,不好吃的,不如鸡肉好吃。”
巧巧摇摇头:“它是为了帮咱们办事而才死的,我想带回去把它埋起来,之前家里的鸽子死了我都埋起来了。”
萧风心里一热,轻轻拍了拍巧巧的脑袋。
“巧巧说得对,比很多人都明白事理。它是为了帮咱们办事儿才死的,咱们应该善待它。”
萧风带着两个人离开很久后,陆炳在一个锦衣卫暗桩的带领下匆匆站上城墙,看着城外远处草地上的海东青尸体。
“既然发现萧风带着火枪来城边上,为何不马上召回海东青?你的任务是什么?干什么吃的!”
那暗桩哆哆嗦嗦的回话:“大人,小人也不知道萧风来这里是为了打海东青啊。
等第一只鸽子飞走后,卑职就发现不对劲了,可是不等卑职吹哨,萧风就下手了,卑职来不及啊。”
陆炳叹了口气:“带着海东青离开京城,没有命令不要再回来了!记住,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西苑精舍内,听完陆炳的回报,嘉靖心疼地叹了口气。
“也罢,反正这海东青也是之前严效忠申冤诗出现后,为了防止萧府与外面通信所设的。
现在有没有的倒也无关紧要了。你也是的,萧风回京后,你就该把海东青收起来的。
若是让萧风知道是锦衣卫放的,难免会想到是针对他的,只怕心里会更不舒服。”
陆炳听着嘉靖的埋怨,十分无奈。当初放海东青是嘉靖命令的,收海东青自然也得等圣命才行。
如果自己无缘无故地询问嘉靖是否收回海东青,就难免有质疑嘉靖做法的嫌疑。
“万岁,应该不会的,京城中也有达官显贵喜好田猎之道的。
何况退一步说,就算萧风能想到是锦衣卫放的,也不要紧。”
嘉靖挑挑眉毛:“此话何意?难道萧风不会觉得是在针对他吗?”
陆炳摇头道:“海东青又分不清是谁家的鸽子,除了锦衣卫的鸽子之外,整个京城的鸽子它们一视同仁。
京城中豪门大户,养鸽子的并不少。很多外任官员,在京城中都有私宅,都有眼线,朝廷震慑一下也并无不妥,谈不上是针对谁。”
嘉靖合上眼睛,显然对陆炳的说辞表示满意,青烟袅袅中,嘉靖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昨天你说很多人跑到入世观去了。传说老道肉身成圣了,这是真的吗?”
陆炳点头道:“臣亲自去看过了。老道是在诏狱中去世的,死时就是盘膝而坐。
其身体僵如木石,皮肤紧绷,成暗金色,确实与传说中的肉身成圣十分吻合。”
嘉靖默然无语,陆炳和黄锦也都不说话了。这事儿对嘉靖来说,实在是一件扯蛋而又尴尬的事儿。
你钦定的要被凌迟的罪犯,一转眼肉身成圣了。那么多人涌进入世观,要真相信是去唾弃老道的,那就是侮辱嘉靖的智商了。
但嘉靖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已经金口玉言,免去了老道凌迟的刑罚,将尸体交给萧风处理了。
而且这还是萧风用自己的大功,用自己的爵位交换而来的,嘉靖就更不可能反悔了。
所以嘉靖只能保持沉默,大概意思就是只要我不尴尬,我就不会尴尬。
于是陆炳也假装不尴尬地退出了西苑,回到自己的府中。
天色已晚,到处亮着灯,跨院的一间屋子里,一个少年正在灯下苦读。
陆绎迎上来,见陆炳的目光看着那个跨院的窗子,小声说道。
“他很好学的,不过不算很聪敏,看来他爹的天才他并没有能遗传,不过好在他爹的狠毒他也没有遗传。”
陆炳叹了口气:“天才能不能遗传倒是无所谓的,只要别遗传他的狠毒就好了。
只是分辨人是否聪敏容易,分辨人是否狠毒却难啊。严效忠死了,他有什么反应吗?”
陆绎摇摇头:“他从小就没见过严效忠,听到之后只是黯然神伤而已,并没有其他反应。”
小知识,遗传这个词在《史记》里就有了,当时是流传的意思。
不过咱们也没有证据说古人口头就不会使用这个词代表“龙胜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对吧?
夜深人静,各个房间的灯一盏盏地灭掉了,严绍庭屋子的灯最后才灭。
读了一天书,严绍庭觉得很累,加上这些天听到兄长为父申冤的案子,心情也很不好,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严绍庭缓缓醒来,头晕脑胀,鼻子里都是熏香的味道。
他躺在一个地窖里,边上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几个黑衣人正欣喜地看着他。
这些人都蒙着面,但从眼睛里能看出他们的喜悦。(不解释一下,一会儿肯定被质疑,哈哈哈。)
见他醒了,几人同时拜倒在地:“二公子,陆府守备森严,不用这种办法,实在没法将二公子救出来,还请二公子海涵。”
严绍庭迷惘地晃晃头:“救?我又不是被困在陆家的,为何要说救呢?你们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