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立即起身请罪:“妹妹本意只为体恤北疆将士,并无意指摘任何人,望诸位大人大量,容谅妹妹一时失言,我等今日能坐在这里推杯换盏,不必愧疚,但该感激,将士们浴血奋战,为的正是保住我辈安乐顺遂,保住我等能随性而为,做想做之事,我等心存感恩,合该敬将士们一杯,祈求上苍保佑他们早日得胜归来,平安归来!”
话落,她俯身举起酒杯,敬满场人道:“祝我大齐繁荣昌盛,千秋万代,敬我北疆将士浴血奋战,百战百胜,荣耀归来!”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众人也不好不给面子,只能举起酒杯同贺,一饮而尽。
她也实在说得漂亮,虽然气氛被蒋令妤影响了些,但还算过得去,只是大家有志一同地远了庆华长公主府的人,只有孝纯县主没被排除在外。
“母亲在看什么?”裴羡顺着赵瑾的视线看过去,正是长袖善舞面带笑意的孝纯县主。
赵瑾收回视线,笑了笑:“短短时日,她成长的却很快。”
初见她还是个心机有余,眼光不足的小姑娘,进京不过两月,她似乎每一日都在成长,她也再看不到这姑娘身上曾有的矜贵傲气,不知是被打磨掉还是隐藏起来了,但显而易见,如今的她更如鱼得水。
庆华长公主的逆境,成就锻炼的却是孝纯县主。
在众人脸色渐渐好起来之后,柔嘉长公主凉凉看了蒋令妤一眼,这才与众人说笑起来。
“母亲,表妹出去了。”裴羡注意到赵家席位上的动静,凑近赵瑾低声道。
赵瑾偏头看了一眼,赵沁挽着赵眠笑着出去了。
不多时,赵沁一个人回来,赵眠却不见人影。
赵家席位离他们不算远,武雪勉强可以听得到赵沁在对赵夫人说些什么,静了片刻后,她俯身对赵瑾道:“沁姑娘说眠姑娘方才喝了酒有些闷,在阁楼外站会儿醒醒酒。”
方才孝纯县主那番话驾得众人都不得不一饮而尽,虽然姑娘家准备的是果酒,但不胜酒力也是有的,赵夫人并未怀疑,面色如常地点头。
蒋令妤那番话到底是影响了众人的兴致,大家也生怕自己表现的太高兴就叫如蒋令妤一般的人拿了把柄挑了刺,所以多少有些克制,便尽兴不了。
一场晚宴就这样草草结束,柔嘉长公主也并未挽留。
众人三三两两走出阁楼,没走多久却听到了些影响不太好的声音,顿时就顿住了脚步。
片刻之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仿佛是担心惊醒了不远处的野鸳鸯一样。
假山后,那羞人的娇喘声和闷哼声还在继续。
不少未出阁的姑娘家都红了脸,快速离开了这里,而已婚的却都没动。
庆华长公主惊讶之后,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得意。
可算给她抓着了把柄!
她顿时冷斥出声:“堂堂长公主府,怎能出此伤风败俗之事?!宾客满堂竟都看了笑话!”
话落,她便吩咐人将假山后那两人揪出来。
长公主府没人动,但庆华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却迅速带着丫鬟往那边走去,不多时假山后传来两道尖锐的叫声,随后两个人影就被拽了出来,扔在了庆华长公主跟前。
这两人甚至连衣裳都没穿好。
“这不是定南伯府的三公子么?”有人惊叫道。
下人们提着灯围了一圈,将两人映照的清晰可见。
男子——也就是定南伯府三公子毫不遮掩地仰头露出自己的脸,全然不顾定南伯夫妻青了的脸色,反观那女子一边急匆匆穿着衣裳,一边却低着头不敢示人。
“你是谁家姑娘?”庆华长公主很不满意她对自己这样轻慢,故而声音格外严厉。
到底是个公主,气场还是有的。
那姑娘颤抖了一下,继而便低泣出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奴婢是长公主府的丫鬟,方才上完菜,却被这位公子拉去了假山里……”她哽咽着,实在没脸说下去。
众人迅速明了。
而在这丫鬟开口的瞬间,定南伯府二公子迅速抬头环视周围,像是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