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之内,烛火摇曳,金色的佛光在昏暗中闪烁。
风,轻轻吹拂过窗棂,带来一丝丝凉意,也似乎在低语,述说被岁月尘封的过往。
靖王妃从来温婉雍容的脸,在听到云砚之那席话时,瞬间血色尽褪。
“这些……是柴恩告诉你的?”
云砚之却还没说完,“据当时在先帝身边值守的太医言,皇祖父病期间,一直昏迷,根本没有宣召任何人!”
他目光死死盯着面容一片煞白的靖王妃,“敢问母妃,当日您是得到谁的传讯,说皇祖父想见父王最后一面的,嗯?”
“我……我……”靖王妃面无人色,被云砚之冷冽的眼神看得双腿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哪里还有刚刚咄咄逼人的姿态。
东方悠悠初闻这样隐晦的王府辛秘,脸色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还以为云砚之这十数年不敢回来,是怕叫母后黑手察觉靖王府有后,连累王妃受难。
可这么看来,他根本是在防着靖王妃!
那样的话,她这几天舔着脸把靖王妃当祖宗一样孝敬着,花了那么多心思,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讨人嫌吗!?
她一脸不甘地瞥了云恬一眼。
难怪云恬一开始就敢对王妃摆脸色,原来她早就知道,他们母子根本是面和心不和!
夭寿!
从刚刚她拼命讨好靖王妃的时候,云恬一定在心里笑话她蠢……
云砚之面无表情道,“母妃若是现在说实话,本宫还能看着靖王府的份上,给你留几分颜面。”
这回,靖王妃清晰地从他眼底看到了恨意。
“你……恨我?”她难以置信地低喃出声。
似乎瞬间忘了,她应该先找理由自圆其说一番。
云砚之撩起眼皮,“本宫难道不该恨你?”
靖王妃哭出声来,“你恨我?”
她又哭又笑,“这些年,我每一日每一夜都活在忏悔和不甘之中,好不容易等到母子团聚,你竟然说,你恨我!?”
云砚之眯着眼看她,“如果本宫没猜错,当初佛堂里被父王拖出去打死的人,不是什么觊觎美色的登徒子,而是你的姘头吧!”
啪一声。
靖王妃一掌扇在他脸上,他却不闪不避挨了这一下。
她破口大骂,“我是你生母,你敢这么说我!你这是忤逆不孝!”
云砚之不痛不痒抬指,抹去嘴角被她指甲抠破的猩甜,语气出奇地平静。
“这世间哪个生母,会为了替一个奸夫报仇,明知是必死之局,还将自己的夫君和亲生骨肉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