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靖王在那场惊天动地的宫变中惨死,如同璀璨星辰骤然陨落。
靖王妃曾是人人艳羡的天生凤命,可自靖王离世,那位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自此孀居王府。
岁月悠悠,她每日吃斋念佛,宛若心如止水,几乎未曾踏出王府半步。
人们都道,靖王与靖王妃当真是鹣鲽情深,可悲,可叹!
云砚之和云恬刚到靖王府门口,管事早已等在那里。
“太子殿下,云大小姐,王妃正在佛堂念经,已吩咐小的在此恭候多时。”
两人被管事一路引向佛堂。
府邸的建筑虽依旧巍峨挺立,却难掩岁月的沧桑与落寞。
云砚之记忆中的靖王府早已模糊不清。
今日故地重游,心绪奇迹地平静,恬淡。
石阶上,青苔悄然蔓延,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如今的荒凉。
那些曾经金碧辉煌的廊柱,如今也斑驳陆离,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云砚之打探过,王府的旧仆已所剩无几,大多都在那场宫变后被遣散。
他们的离去,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带走了王府最后的生气与温暖。
几人走近佛堂,淡淡的梵音渐渐清晰。
可在云砚之看来,那些梵音,不是为了哀悼逝者,不是为了慰藉生者。
那不过是某些问心有愧的人,自欺欺人地,妄想洗涤心里的污秽罢了。
似乎是听到外面的东西,有节奏的木鱼声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两人远远看见,靖王妃在身边之人的搀扶下,步履急促地小跑出来。
她一手扶着门,目光紧紧盯着云砚之的脸,一双眼眸在日光下微微泛着水光。
云恬清晰地瞧见,那是蓄满眼眶的泪。
岁月不败美人。
如今的靖王妃虽然眼尾几缕尾纹仍在,可比起那日在赏菊宴上看见的,委实精神了不少。
“王妃,您慢点走!”她身侧,一个熟悉的女子快步追了上来,扶住她的手肘,“太子殿下都来看您了,您别着急呀。”
那人,竟是东方悠悠。
瞧她对待靖王妃那姿态,不知道的,还要以为她就是靖王妃的儿媳。
云恬有些无语地看着两人,微微侧脸,云砚之脸上依然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淡漠。
而东方悠悠,确实也是以靖王妃儿媳自居。
云恬不禁纳闷。
云砚之立太子的消息能传进靖王府,那东方怀远都下狱和尚书府被封禁的消息,难道没有一并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