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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崔荷趁机追问了谢翎关于府里人的一些情况,谢翎也都如实相告,崔荷这才知道原来他父母也是青梅竹马,二婶与二叔却不是。

谢翎父亲性子开朗,二叔却是个闷葫芦,有一日,他从江南办事归来,带回来了一个柔弱的小娘子,他们夫妻二人成亲一年,二叔便要去出征,岂料一去不回头,留下了怀孕的二婶。

崔荷单手支颐,对柔弱的二婶生出几分怜惜,“二婶嫁进来一年就守了寡,对于她来说,后半生都要留在这小小的院子里,真有几分可怕。”

崔荷又想到谢翎三年前在外行军打仗,她也同样是这样忧心忡忡,生怕哪天就听到他出事的消息,若是成婚后听到这样的消息,对谁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崔荷状似无意地提醒他:“谢翎,你可得保护好你自己,我可不想守寡。”

正在喝水的谢翎差点被水噎住,他咽了下去,放下茶盏,他盯了她两眼,好奇问道:“若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谢翎见她皱着一张脸,好似真的很难过的模样,不由挑眉一笑,崔荷在乎他了。

崔荷当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谢翎若是死了,她自然会很伤心,可真要一辈子守寡,好像有些强人所难。

她刚一抬头就看到谢翎唇边挂着的笑意,他好似很得意,崔荷抿唇一笑,呛他一句:“孤家寡人太辛苦了,自然得养上一两个面首。”

谢翎顿时沉下脸来,他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养面首?谁教她的!

“谁教你养面首的?”

崔荷扬起笑容:“自然是我母亲。”

第44章

远在公主府书房批阅奏折的大长公主忽然打了个喷嚏,桌上的烛火晃动起来,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在她身后出现。

沉浸在思绪中的大长公主似是察觉到危机,佯装无意地抬手捋发,摸到金簪上的璎珞,就要将其抽出。

一件厚重的披风倏地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她身子一僵,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薄荷香,她把金簪插了回去。

“既然来了,为何不通传一声,非要做那梁上君子?”她神情一松,目光重新落到奏折上,悠悠说道,“宋指挥使。”

屋外有重重侍卫把守,什么人能悄无声息潜入她的书房还不被发现?便只有锦衣卫的统领宋喻了。

“殿下,春寒料峭,小心着凉。”他沙哑的声音里带了点凉意,像是木柴在火堆里炙烤时发出的闷哑声。

大长公主拢了拢披风,目光不离奏折,伸手拿过朱砂笔在奏折上批阅,头也不抬地问:“江南官盐的事调查完了?”

宋喻站在一旁伺候,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青铜面具,将他上半张脸都遮盖了起来,只留下线条清晰的下颌。

宋喻还是百户长的时候,曾经从走水的宫殿里救过长公主的命,脸上受伤破了相,后来长公主掌权,她将宋喻一手提拔了上来。

宋喻从一个小小的百户,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自此以她马首是瞻。

此次去江南查案,一走就是小半年,当下便赶紧把查到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大长公主。

江南的官盐管控混乱,盐商奇货可居,哄抬物价,官府不作为,导致民众只能去购置私盐,私盐商贩也和大盐商一样,导致民众对官府怨声载道。

私盐贩子有盐不卖,确实蹊跷。

江南离汴梁太远,若底下的人有心隐瞒,怕是等江南百姓揭竿而起发生动乱,她才会知道。

盐铁归户部管,户部却一直隐瞒此事,若不是宋喻在江南有眼线,怕是有大乱。

松洲恐有兵变,江南也隐隐有百姓动乱,这当中似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朝局。

近日来禀报的奏折都显示朝廷内外一切安好,松洲那件事是被她的人奏章禀报了她才知道,而江南的事,却一直被隐藏得很好。

不管是兵变还是江南动乱,都不是一个好兆头,她坐在摄政王的位置上太久,怕是已经有人眼红妒忌,要给她添乱子赶她下台了。

大长公主单手支颐陷入沉思,身后的宋喻默不作声走上前来为她轻轻按压穴位舒缓身体。

他按压的手法比崔荷的要精准一些,大长公主的身体松弛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殿下,可是困了?”他凑近了问,大长公主嗯了一声,宋喻见状,便替她将笔搁到了青花笔山上,双臂一抱,将她从榻上抱起,往屋外走去。

苏嬷嬷正端着参汤过来,看见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将大长公主抱了出来,侍卫们如临大敌,纷纷要拔剑相向,苏嬷嬷认出了此人,赶紧上前喝止:“住手,那是宋指挥使,你们先下去。”

苏嬷嬷是大长公主身边最得宠的嬷嬷,她的话便如主子一样,侍卫们收剑回鞘,垂首静候。

“宋指挥使,你怎么回来了?”

“今日回的,我送公主回房。”

苏嬷嬷紧跟在他们身后,一路相送,直到二人进了公主的寝房,宋喻却关上了房门,苏嬷嬷不敢多言,只好走出了院子在外面等候。

*

春夜漫漫,苏嬷嬷在院子中等了许久,那厢崔荷也在自己屋里等谢翎等了一夜。

二人用过晚膳后,崔荷本想和谢翎一道去院中散步消食,谢翎却突然说自己有事,先回虎鹤园处理,这一走就没有回来。

她当时也没多想,他们两个拌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吃瘪了就会词穷不吭声,变脸也是常事,崔荷试着逗他,他不见反常,只是神色淡淡地起身就走了。

崔荷坐在屋里打算把帕子绣完,金穗端着桂枝汤进屋,看见崔荷夜里还要刺绣,当即便劝阻她,说道:“郡主,夜里光线不好,莫要伤了眼睛,等白天再刺绣好不好?”

崔荷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谢翎的反应到底为何故,她不过戏言罢了,他难道还当真了?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但是谢翎却不给她机会解释。

她把丝线卷起来塞进绣篓子里,问金穗道:“谢翎是不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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