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渊拿着湿润的热帕子,走到裴纯身边,依旧先用帕子给裴纯擦了擦脖子,方便温度下降。
她感受着脖颈间温软的布巾掠过以后,重新留下冰凉的触感,颇为舒适的眯了眯眼。
又重新椅回枕头,看着古渊将温热的帕子覆在她没受伤的另一侧肩膀上。
裴纯感受着自己身上干净舒爽的寝衣,再看看古渊现在满脸都是疲惫之色,颇为心疼拦住古渊的动作。
哑着嗓音道:“赴川先来歇会儿吧,别忙了。”
古渊听到这话,认真摇头:“等明澄身上的温度降下来,我才能放心去休息。”
说完,古渊帮裴纯仔细用帕子擦拭干净肩膀,又站起身忙的像陀螺似的,将布巾重新放进温水盆里。
而后端起桌上黑乎乎的一碗药:“明澄先把药喝了吧!”
裴纯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古渊,见他拿起药碗后,便开始皱起脸,满脸都写着拒绝。
此时古渊坐在裴纯的床沿,双手捧着黑乎乎的药碗,满脸认真又专注的看着她。
脸颊上还脏兮兮的,挂着一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蹭到的黑灰。
古渊的眼角下,也被脏东西沾上,裴纯凑近,在古渊有些怔愣的目光中,轻轻用手指点上他的眼角。
“脏了。”
她说话时,因病而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古渊的脸上,抚在他眼角的手指也变的比之前还要滚烫。
奇异又亲密的距离叫古渊莫名有些脸红,心脏跳动度加快。
他看着裴纯微微带着病容的疲倦神情,紧张又认真捧住裴纯弄脏的手指,红着耳朵。
轻轻为她擦拭干净指缝,扭捏:“嗯……明澄还是先喝药吧。
明澄不爱喝苦药,我知道,但良药苦口。
今日说什么,明澄都得将它喝了!”
裴纯:“……”
她看了一眼古渊通红的脸颊,颇觉挫败的哀叹一声。
将脸埋在被子里不动了。
色诱失败。
她都这般认真的勾引他了,为什么古渊还能想起来让她喝药这件事情?
古渊见裴纯的反应瞬间了然。
心脏跳动的度恢复如常,他伸手,将碗递的更近了些。
拉长声:“明澄……”
裴纯在被子里拱了拱脑袋,却不小心蹭到肩膀上的伤口:“嘶。”
“喝药……”古渊越觉得裴纯得赶紧喝药。
裴纯没了法子逃避,视死如归的接过黑乎乎的药碗。
将脸皱成一团,仰头咕咚咕咚两口,便将碗内的药水全都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喝完以后,裴纯难以忍受的干呕一声,觉得自己舌头都麻了:“好苦!”
她被苦的眼泪顿时从眼角流了出来。
古渊满意了。
忍着自己的笑意在荷包内掏了掏,翻出一块饴糖,塞进她的嘴巴里:“明澄身上的伤口不小,若不喝些药,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
裴纯心累,刚要躺下,就见原本还在地上爬的小团子,像是现了什么,三两下就攀到裴纯的床边。
顶着还没有床高的身子,与三哥极为相似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嘴巴。
“糖!”
裴纯看了一眼古渊。
古渊望天当做没看见,半晌,又悄咪咪的趴在她耳边解释:“闻人姑娘说了,不能给她吃糖。”
“为何?”裴纯诧异。
“闻人姑娘说,这丫头前几个月因为贪吃糖果,将自己的牙齿吃掉了,所以才不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