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尤其爱洁,燕钰以为是嫌弃他了。
闻言,令仪神色怔了怔,哑然失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不想让大王为我费神。”
燕钰这才松了口气,面上重新焕发笑容,摇头道:“这算什么费神,不过芝麻大点的事,阿鸾不必大惊小怪,吃着就是。”
朗笑着说完,燕钰又想起一茬,补话问道:“可是不喜吃虾?”
令仪下意识摇头,她怎么可能不喜,她甚是喜欢才是。
如此,燕钰便再没有后顾之忧了,扭头便将自己埋在那一盘子虾里,努力与虾较劲起来。
观其剥虾的动作,其实可以称得上一句笨拙,甚至有时候还会把虾肉撕得七零八落,但这种难看的虾肉不会落在令仪面前的碟子里,而是被他随手丢在自己的碟子里,然后继续下一个。
他一点也不擅长这个,大概是以前都未曾做过,所以看起来生涩无比。
饶是如此,眼下也瞧着越来越熟稔了。
令仪找不到法子制止他,心中有些发急,燕钰朝她瞥了一眼,见她无动于衷,有些着急地催促道:“阿鸾快吃,要不待会就凉了!”
令仪见他铁了心,便也识趣地夹起了虾仁。
既扭不回燕钰的想法,她也不能扫人家的兴,这点道理令仪还是懂的。
余光瞥见令仪吃了他亲手剥的虾,燕钰心里美的冒泡泡,一瞬间觉得身有千斤力。
原本他也没注意到虾的,还是瞥见了隔壁四兄殷勤地给王家三娘子剥虾,将人哄得眉开眼笑的,燕钰便想着他也不能落后。
尽管以前他没做过这等事,但此刻他十分乐意去尝试。
这本是她与燕钰之间的小儿女把戏,令仪虽然知道肯定会被有些人看在眼里,但没想到会有引来这么多注意。
尽管令仪默默地低着头吃虾,但仍能感受到四面八方飘来的打量视线,让她如坐针毡。
她一抬头,对上了一个熟面孔,是个娇俏可爱的女郎,正看着她和燕钰这边。
一对上令仪的视线,她便心虚地别开脸,手忙脚乱地大口吃饭,看得令仪莞尔一笑。
燕钰虽剥着虾,但余光还是一直注意着身边的令仪,察觉到她在看三妹,燕钰后背都在冒冷汗了。
望月楼那日,燕钰可谓是记得清清楚楚,三妹当时是如何欺负人的,他又是如何冷眼嘲讽的。
现在想来,燕钰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或者她抽自己也行。
小心翼翼地去瞥令仪的脸色,但愚钝如此刻的燕钰,他根本不能从那张平和温雅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波动,更猜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燕钰不是那等窝囊的性格,想着事情憋在心里早晚得出事,在心中措辞了一番,试探着开口了。
“阿鸾可是还怨我三妹当初在望月楼的跋扈之举?”
令仪侧目看过来,神色讶异,还没等到她开口说什么,燕钰又在后面急急地补话道:“我先前已经说过这丫头了,阿鸾要是还不开心,我让她过来给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