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娘子别躲,我今日并未吃醉酒,我没有恶意!”
“见过齐王。”
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女郎这清凌凌的话语,燕钰意识到自己想岔了,尴尬地挠了挠面皮,一时哑火了。
令仪见礼完,见人跟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哪里还有刚才嘲讽裴三郎的骄横模样。
没来由的有些好笑,也有些可怜巴巴的。
正好,令仪或多或少也有话想同他说,毕竟她不可能一直逃避。
想通了一些事,令仪心态又畅快轻松了许多,姿态松弛地再度坐回了石头上,清润的眸光落在仍无法进退的燕钰身上,令仪不自觉勾起了一抹淡笑。
“齐王可否过来一叙,小女有些话想问问齐王。”
令仪拿起鱼食,继续往池子里面洒,将刚刚被燕钰惊走的胖锦鲤再次引回来。
这是燕钰第一次没有被赶,也没有被躲着,甚至还被主动邀约了,燕钰差点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因而听着这样一句话,燕钰当下愣住了,没有立即过来,直到令仪诧异,瞥了他一眼,人才如梦初醒。
燕钰几乎顺拐地走过来,挨到了一个离令仪极近的地方,试探着看令仪的反应。
燕钰想着,如果崔娘子排斥,他便老实退回去。
脚尖已经堪堪能触到女郎粉白的裙边,然并没有遭到什么抵触,他信心大增。
能挨这么近,他哪里还会讲究,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块石头也不寻。
身侧忽地贴着一个大块头的人,令仪立即就察觉到了,余光瞥见对方就要挨在自己胳膊上的健硕臂膀,令仪神色不自然地缩了缩,抿唇轻声道:“那边有块好坐的石头,齐王何必席地而坐,平白脏了衣袍。”
倒不是担心燕钰会对她怎样,就是被他靠那么近,令仪总有些消受不住。
燕钰周身缭绕的气息很强烈,令仪只觉无孔不入。
然令仪的好言相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燕钰只是虚虚瞧了一眼同令仪有几步距离的石头,眸光透着不情愿,嘴上打着马虎眼道:“屁大……多大点事,脏了便回去换一身。”
“我就爱坐这里。”
像是怕令仪赶他,燕钰又在后面倔强地补了一句,就是气势上有些弱。
令仪见他此番做派,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再管了。
令仪沉默了几息,在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开口,心里正措辞着。
在这个沉默的空档,燕钰见令仪没说话,也很有眼力劲的没有打扰,只是将目光落在女郎那只带着珊瑚手串的皓白玉腕上。
最鲜活明艳的红,映着凝脂一般的雪白腕子,这种极致的视觉冲击让燕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肤如凝脂,当是如此了。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肤色,虽说也不是多黑,但一想到跟身边的女郎放在一处,燕钰便生出了些莫名的自卑。
他可是铁骨铮铮的沙场儿郎,怎能和洛阳那群整日敷粉清谈的世家子一样,这分明是他威武雄壮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