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吃上醋了?
她可还没嫁他呢。
不敢想若是真嫁了这种儿郎以后有个风吹草动地不得醋死,尤其是看到她犊车后面跟着的那些洛阳儿郎,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人都骂一遍?
思绪越飘越远,待令仪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觉脸蛋滚烫,心神大乱。
但同时,令仪觉得将醋吃到裴衍身上,甚是荒唐。
她和裴衍之间不过是有去岁那场窘事,除此之外别无其它,裴衍怎么会有什么小心思?
燕钰想得未免也太多了些。
争端一起,令仪最先觉得没脸,也不好在此刻掺和上去,引起更多风波。
思绪飘得越来越远,等待令仪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脸蛋倏然间滚烫了起来,心神大乱。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燕钰身上,倒是无人注意到她的失态。
被燕钰阴阳了一句,裴衍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对着燕钰行了个礼,不卑不亢解释道:“齐王误会了,实在是裴某不愿做出与女郎相争的事,不过一个精巧些的羽扇罢了,裴某没有那般在意。”
裴衍说得风轻云淡的,一番话不仅凸显了身为世家郎君对待女郎的儒雅知礼,也展现了自己高洁无垢的品性,引得在场文人和女郎声声赞扬。
燕钰险些咬碎了一口牙,不只是自己被这番装模作样的话给堵住了,更是因为对方眼中那稍纵即逝的笑,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挑衅。
只他能瞧见,也只有他能感受的到。
当了十几年的凉州小霸王,燕钰很久没有碰到敢跟他对上的角色了,还是一个对着他心上人心怀不轨的货色。
就凭今日这一番暗暗交涉,燕钰足以判定这裴三郎是个比崔家那个寒庶子还要高明的存在。
偏偏旁人还不知他的嘴脸,可真真气死他了。
燕钰自知不能乱了阵脚,尤其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她眼前。
将胸中火气压下,燕钰皮笑肉不笑回道:“裴三郎风度翩翩,君子雅量,就不知日后能不能一直这么君子了。”
意有所指的话让裴衍眉头微蹙,他听出了其中的深意,但并未有什么反应,只含笑应道:“多谢齐王夸赞。”
燕钰又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哽了好几息。
帝后那边,见事情算是成了定局,也不罗嗦了,判了崔家娘子得了头名。
令仪愣愣地结果那柄孔雀羽扇,就要离去,这时,裴衍盯了她一眼,勾唇轻笑,声音很低。
“宝扇配佳人,恭贺崔娘子。”
令仪脚步一顿,神色复杂地瞥了裴衍一眼,不知说他些什么好。
要不是信任裴家三郎的品性,令仪差点都会以为对方在嘲讽她。
“多谢裴三郎相让。”
说完,令仪微微福了福身子,翩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