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只能用百分之两百的精力警惕犯罪组织搞破坏。
赵正也安慰她:“我们的人都在四周警戒,有问题会第一时间发现,现在重要的是牧小姐,”说着,他压低声音,“听说那位也会来,是真的吗?”
罗悦抿了抿唇:“风言风语,牧小姐没亲口说,待会儿见到牧小姐可不要乱讲,”顿了顿,她眼中不由得出现激动的光彩,“如果那位人物真的来,牧小姐将我引荐,咱们罗家在风山域才是真的熬出头。”
到那时,怕连威罗市的市长都要亲自上门拜访她。光是想象到那种场面,她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不止呢,悦悦,”贺成笑道,“那些来自帝都的少爷小姐们,我们才要认真对待,和帝都沾亲带故,咱们的势头能压牧家一大截!”
罗悦微怔,旋即摇头:“阿成,话不能乱说。我叫罗末去伺候那群帝都人,只想混个脸熟,可别信那些小孩夸大其辞的话。”
“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在帝都的家族中有名有姓,可我们生在风山域,就要遵这儿的法,真自不量力做了什么,等帝都的支援赶来,黄花菜都凉了。”
“是,悦悦说得对,”贺成有些尴尬地笑笑,看眼腕表,“时间还早,我下去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嗯,小心点。”罗悦含笑送他离开。
赵正不屑地撇嘴,真是个没见识的,到底哪里配得上他女儿,穷鬼生的,穷鬼魂。
朝景已经迭了三种不同的花船,据说祭灵节当天,这些花船会顺着河水流向冥界,亡人在特定的日子会乘坐花船来人间。
她想让爸爸妈妈有好多不同的花船,喜欢哪个就坐哪个。
哒、哒、哒……
朝景扭头看,是个老婆婆拄着拐杖走来,她手中提着花篮,里面装的全是制作花船的工具。
“婆婆,重不重呀,我帮你。”她见状立马跑过去,帮忙提篮子。
老婆婆笑呵呵地说:“谢谢你啊,小娃娃,你一个人在这儿吗?”
“嗯!就我一个。”
朝景和她一块坐在长椅上,“婆婆腿脚不方便,在那边买完工具,为什么要到这里做?”
老婆婆穿着考究,满头银发被打理得精致利落,佩戴着色泽明亮的珍珠项链,整个人透着儒雅,她说起话来也是温吞随和的。
“婆婆我啊,年纪大了,听不得吵闹,稍微听久了脑袋里嗡嗡响,得头疼好几天,一想到这个,就辛苦一阵儿换个安静的地方,”她笑着摇摇头,“我那老头,活着的时候叽叽喳喳,死了也要烦我。”
朝景弯着眉眼:“要是婆婆晚上做梦,爷爷来找婆婆,到时候婆婆就可以好好说说爷爷。”
老婆婆被她逗笑,慈祥地抚着她的脑袋:“你这小娃娃,今晚人多,说不定会有坏人,你呀可别到处乱跑让爸爸妈妈担心呦。”
朝景捧起纸船,澄澈的双眼倒映着河中璀璨的花灯:“我现在变得很厉害,爸爸妈妈不会担心我,等到某天,他们会坐着我亲手做的小船来找我。”
老婆婆抚摸的动作停住,眼中浮起爱怜:“他们会收到的,也会为很厉害的女儿感到骄傲。”
朝景重重地点头。
“小娃娃,结束之后婆婆送你回家,晚上天太黑了。”
“不用啦婆婆,谢谢好意,我家不在这边,”朝景拒绝她的好意,“倒是婆婆你啊,如果不打车回去,就得叫家人朋友来,否则很累的。”
老婆婆折好一只花船,细细端详:“总是跟婆婆吵嘴的老头死了,女儿女婿也死了,现在只有个孙女。唉,孙女老是惹婆婆生气,还不如待在这里呢。”
朝景握住她的手:“是不是婆婆的孙女年纪还小?长大之后就会懂事。不过婆婆呀,大人跟小孩的想法完全不同,如果遇到分歧,我觉得应该先心平气和的交流。”
老婆婆怔了瞬,无奈地笑笑:“她年纪比你大多啦,还不如你懂事。”
朝景眨眨眼睛,她可不想好心安慰婆婆,结果害婆婆的孙女被指责,连忙说:“婆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不是不懂事,而是因为环境和经历不同,所以理解事情的角度不同。”
“唔……就比如说,我有个朋友,平常夸我聪明,结果遇到她自己的事情,就说我心智不成熟,还说我会乱来。我当时就很生气,虽然很想站在她的角度理解问题,却怎么都做不到。”
尽管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这话朝景在心里暗暗说。
老婆婆抚摸她的脑袋:“你说得对啊,其实我很努力教育她,对她的期望慢慢降低,到现在,我只希望她别捣乱给我添麻烦,这都很难办到。”
“可试着站在她的角度,违逆长辈的每句话,破坏所有规矩,简直是青春期最伟大的冒险。”
朝景问道:“婆婆,是什么样的规矩呢?说不定婆婆本人从来没察觉到,有些习以为常的规矩实际上是很沉重的锁链。”
老婆婆哑然,不敢相信道:“真的是这样吗?也许是我太老了,没法融入年轻人的世界,唉,我叫她别交狐朋狗友,也许我们对‘朋友’的理解有所不同。”
朝景默默点头,对她而言,朋友是很重要的存在,是能够完全信任的、可以同生共死的搭档。
她就要说话,听老婆婆接着说:“她很早就开始和男人交往约会,比换衣服首饰还勤快,哦虽然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怎么样,但可不会在垃圾堆里找男人。”
“亏她还说喜欢漂亮美丽的,那些歪瓜裂枣,我多看一眼,眼睛都跟淬了毒似的,气都要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