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阳没说再见,甚至转身的动作都透着放松,只有韩嘉月小朋友什么也不懂,趴在他肩上笑眯眯地和方冉挥手。
方冉痴痴地看着三人的背影,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仿若看见了穿着工装而不是呢子大衣的、皮肤依旧是小麦色的韩青阳抱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小姑娘,而搭在他臂间笑望着父女二人的,是自己。
“珩珩在睡觉。”祝熙语隐去眼神中的担忧,“但你二哥前段时间也在和我炫耀烤麻雀呢,你们哥俩可以比比赛,我和月月当裁判。”
“我没事的,熙语。”韩青阳笑着将韩嘉月轻轻晃了晃,“我唯一会觉得可惜的,只是那个可怜的孩子。”
祝熙语看着他眉眼里的愧疚,知道他的心结,伸手拍拍他的小臂,“你做的是对的,等你重新做好了准备,他还会再来找你这个负责任的父亲当爸爸的。”
韩青阳像是想象到了那个画面,表情更加和煦,“嗯,我也觉得。到时候如果是个姑娘,就叫韩嘉徽,徽章的徽。如果是个小子,就叫韩嘉晖,晖光的晖。”
无论是徽、还是晖,都音同回。
重温
在上韩村的春节远比家属院的更加热闹,从回来那天起到正月初五,几乎是每天都有聚餐。三家人无论去哪都是集体活动,热热闹闹一大群人,比祝熙语记忆里的所有春节都更热闹。
在离开的前一天,韩宥终于找到了空闲,能得以实现自己这次回来最大的愿望之一:和祝熙语再去看一次星星。初五下午是在自家人家里吃饭,韩宥就没再喝酒,早早回家将儿子哄睡后抱给了韩明胜。
“满满,我们走吧。”韩宥回到卧室,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这也是自从韩嘉珩出生以后,两人第一次单独出去玩。
祝熙语也是期待的,他们在西岭相遇,又在群峰的见证下定情,现在他们已经步入了人生的新阶段,再看见那片星空时会是什么心境呢?她也很想知道。
因为是冬天,两人自然没法再去第一次去的那座山,那座山太高了,山顶还有积雪。好在公社里还有一座能通顶的山,这座山是专门种植茶树的,所以特意修了一条能通车的泥路。
既然是泥路,自然多多少少会有些颠簸,韩宥本来想让祝熙语在车上休息一会儿的,但路实在太窄又太颠簸,祝熙语根本不敢睡。紧抓着车门上的扶手,本就偏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紧张地看着前面的路。
韩宥余光看见这一幕,觉得妻子这个表情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了。手指痒痒的,想捏捏她的脸,但又怕自己单手开车会吓着她,安慰道,“只是晚上看起来窄,不用担心的。”
祝熙语并没有被这话安慰到,都说生活越幸福的人越惜命,确实是这样。由于她太紧张,车停下的时候她才发现由于自己太紧绷,这会儿突然放松下来浑身都是酸的。
韩宥将人从副驾驶捞到自己怀里,帮她四处按按缓解。按着按着车里的空气就开始升温,祝熙语按住韩宥不怀好意试图往上攀的手,“我好了,咱们下去吧,这里怎么看星星。”
“好。”韩宥托着祝熙语的后腰用力,垂眸看向她的唇,暗示意味很明显,退让的筹码是什么。
祝熙语抿抿唇,微抬下巴,抬起的瞬间就被人衔住。不是祝熙语以为的情到浓处的水到渠成、缱绻缠绵,韩宥贴上之后就直接强硬地撬开了她的齿关,攻城略地般肆意逡巡他的领土,喉头滚动,极尽可能地索取爱人的甜蜜。
坚实的臂膀将祝熙语困在他的怀里,祝熙语只能被动地仰头承受,她的呼吸里全是韩宥的气息,清冽的、霸道的。
随着韩嘉珩长大,韩宥的攻击性也开始稳步回温,尤其是在上韩村这段时间,祝熙语几乎被韩宥按着再温习了一遍新婚生活。每次复刻的时候,韩宥的兴奋和霸道都非常明显。
祝熙语原以为他是转性变得温柔了,但没想到过去那年只是碍于她身体的克制,现在她恢复好了,韩宥就肆无忌惮起来。祝熙语现在都不敢去部队医院了,因为韩宥这几个月都会大大咧咧地去领很多超过他份额的计生用品回来。
呼吸的空间被无限挤压,“唔唔——”祝熙语轻咬韩宥的舌尖,这才将人推开。从舌尖到舌根都阵阵发麻,祝熙语靠在方向盘上小口小口喘气,韩宥的气息却完全没乱,偏着头时不时轻啄她的唇角帮着她平息。
现在的山里有多冷韩宥是很清楚的,他交代祝熙语先不要下车,等火完全烧旺以后才唤她。
西岭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宁静,黑暗里只有头顶广袤的星空和火光映照下对方温柔专注的眼神是唯二的光亮。两人依偎在一起,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另一个夜晚。
韩宥偏头看向祝熙语,将人抱坐在怀里,“那晚,我就很想这样做。”
他的手掌已经寻到了她的后腰,沿着她微凸的脊骨缓慢摩挲,炽热的掌心将他的体温和味道沾染到祝熙语娇嫩的肌肤上,“不想带着你去找允儿,只想把你搂进怀里。”
他的手停在祝熙语后腰那两个他总是会流连忘返的腰窝处,生着茧的指尖沿着弧度打转,“背着你往山上跑的时候也是。你咬我的那刻,我就只想把你捞到怀里,就在原地、在那片我从小就在里面打转的树林里”
祝熙语本就因他的动作失了力气,此刻听着他暗示的话,感受到他极具倾略的眼神,像是也被拖回了那个傍晚,当时被韩宥一把捞到背上时血液都沸腾的感觉重新涌上了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