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眼韩宥,“我们那边好多人都知道他有两个妹妹,一个比一个漂亮,但这么多年大家都只见过小的那个的照片,确实好看。大的那个如果不是北城那边的战士透露,根本没人会知道她在北城是很有名的美人。这些年一直有人闹着要侯政谦拿出这个妹妹的照片,还用上了赌注,但即使这样侯政谦还是不给看,闹得最大的一次他还给那个赢了他的小战士买了一支两百多的腕表作为补偿。”
韩宥舔舔牙尖,眼神中的冷意更重。高世元假装什么也没发现,“我原以为他这样是因为很疼爱自己的妹妹,结果就在我收到调任的第二天,他就拿着小希的照片来找我了,说是想把妹妹介绍给我。”
他也不在意揭自己的短。“我可比他大五岁,大小希十岁还有余,我肯定怀疑啊,就问了原因。他说是小希的姐姐嫁到了广市部队里,他们家里人都不放心,干脆让两姐妹嫁到一起互相照顾。”
眼见着快到家属楼了,人多了起来,高世元加快语速、压低声音,“我也没多想,毕竟娶妻嘛顺眼就行。但我没想到的是,为了能让小希跟着我一起过来,侯家连婚礼都不办了。”
他并不确定韩宥清不清楚侯政谦的心思,但他这个人情既然要送就要送到底,“小希来了这边许是不太习惯,经常和侯政谦联系。”
韩宥嗤笑一声,勾起嘴角摇了下头,转身对着高世元点点头,“下次有机会来家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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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进了自己家门,高世元的眼前还在不停闪现韩宥那一笑。真他妈帅啊!
韩宥五官身材的硬性条件没得说,高世元第一面就觉得他长得好,但韩宥和他们相处时多是冷着脸,也都是工作往来,便让人更在意他那仿若一切都游刃有余的气度。
今日这一笑完全颠覆了他惯来的形象,细长的眸微微上扬,透着讽刺,嘴角微勾、眉头上扬,毫不掩饰的傲气和不屑,显得他更有魅力了。
高世元咂咂嘴巴,“要是老子长成这样,还当个屁的耙耳朵,真是白瞎了。”
他看了眼还没什么动静的卧室,自己先去厨房里拿了点桃酥吃,昨晚也确实过分,看在侯语希最后都晕了,自己还是随便垫垫吧。
他昨日收到了来自冀省那边的信,侯政谦和侯语希兄妹俩这么反常,他当然不会完全不留心眼。正好传达室那边的小战士和他是同乡,他便让人特意留意了下侯家兄妹的通话。
也不是他看不起自己,而是他和侯语希的年龄跨度确实太大,自己的条件也并不是她的最佳选择。
果然,昨天那封记录着侯家兄妹通话内容的信应证了他的猜想,这段婚姻里,他为色、对方也另有所图,倒也般配。
想到这里,高世元心里那点好不容易因侯语希的温言软语生起的怜惜全消失了。既然都没有真心,那就各凭本事、互相利用到极致好了。
高世元想起自己推测出来的那个开朗热情的男青年,心里为他感到不值,都说男人天生无情,叫他看来屋里的那个女人才是真得没有心!
他的脑海里不可避免地浮现起了那个差点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的身影。他们青梅竹马,她爸爸中年去世后甚至是自己在养着她们一家人。
他在部队拼死拼活,和尸体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一周,几次重伤差点没命都是为了能早点出人头地、为了能多拿点奖金。
结果呢?那个没心的女人用着他的补贴打扮自己、勾搭别的男人!耐不住他不在家的寂寞,混到了他隔壁男人的床上!被人家老婆捉奸在床!
高世元的手捏得咯吱作响,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段耻辱,他永远也不会再让一个女人有机会仗着他的感情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他几口吃完剩下的桃酥,推开门去了卧室。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道纤细的身影,露在被子外的肌肤上全是红痕。高世元居高临下地看了很久,不是喜欢将别人的真心践踏在地上吗?他就替文杰、替年轻的自己,好好陪侯家兄妹玩玩。
他将被子掀开,侯语希几乎是立马就惊醒了过来,见他在脱衣服,本就干涩的喉咙像是被刀片喇过。她试图用示弱阻止男人,“让我再歇歇好么,我”
刺痛阻断了她未尽的话,高世元伸手擦去她的泪,语气温和,“辛苦一下,你知道的,我家里天天催咱们要孩子。”
闭着眼睛的侯语希自然没看见高世元眼里的嘲弄,她并不清楚身上男人在想什么。其实结婚这些日子以来,她和高世元的接触并不多,她一大半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对高世元的了解还停留在结婚以前侯政谦介绍他的话。
“高世元人挺好的,看起来凶,其实人特仗义。也重感情,听说他很早以前就帮未婚妻扶持家里,未婚妻病逝以后也一直都没相看。他喜欢你,你只要别让他知道文杰的事,他肯定会好好待你的”
文杰侯语希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眼泪不停从眼角滚落,她的眼前反复出现一个画面:高大的男青年捧着一捧野花笑着从远处跑过来,红着脸将花递给她,眼里的爱意和疼惜几乎快要溢出来。带着花香的风里,青年低头,无比珍重而虔诚地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浅的吻
侯语希的眼睛闭得更紧了,她虽然不算了解高世元,但经历过世界上最赤忱的真心又怎么会分辨不出其他人是真情还是假意但那又怎么样呢,一切都来不及了,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