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汁是我老婆今天早上用鲜果榨的,味道还不错,你们年轻人应该会喜欢。”王盛权说着,视线转到符堇身上,微微一顿后,询问道,“不喜欢的话,我去倒茶?”
符堇看方夏捧着玻璃杯喝得津津有味,抬眸看向王盛权,淡淡道:“不用。”
方夏跟王盛权闲扯了几句,觉得这王家说是世家,其实真跟普通人家差不多。王盛权有个女儿,是个普通的三口之家。有几门亲戚,但不分嫡系和旁系,他这个家主更像是挂名的。他有一份正经的工作,是镇上小学的语文老师。
“这没什么奇怪的。”见方夏惊讶,王盛权笑了笑,给他解释道,“玄术圈的小世家基本都这样,不像大世家有固定的客户,或者是像你们耿家这样有自己的家族公司。我们光靠混玄术圈赚钱基本看运气,不如找份工作实在。门派差不多也这样,大门派有产业能够供养门内弟子,但小门派的人也基本都是自己找份普通工作养活自己的。还有那些单打独斗的人,没有普通工作的,基本都是有些名气,有固定客户的人。”
方夏:“……”突然觉得玄术圈也没多高大上。
“对了,听说你找我,是想见识一下我们王家的傀儡术?”王盛权问道。
“没错,能展示一下吗?”方夏放下杯子,看着王盛权。
“没问题。”
王盛权起身去拿了黄符和毛笔过来。
他在黄符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低念了几句咒语,随后这贴成细条,放在茶几上。
“看好了。”王盛权让方夏注意看。
方夏点头盯着他看。只见他从茶几下面摸出一把剪刀,然后拈了一缕自己额前的头发,一剪刀剪了下去。那剪刀确实剪到了头发,方夏看得分明,但王盛权摊手给他看,他却没看到一根应该被剪下来的碎发。
方夏:“魔术?”
王盛权笑了笑,示意方夏看茶几上那张被折叠的黄符。那张黄符折的细纸条,变成了两截,中间口子平整,就像是被剪刀剪断一样。
“这是替身术。”符堇开口给方夏解惑。
“没错,这是我们王家的替身术。能帮人挡一些小灾小难,大的就不行了。像给头发剪一刀能生效,要是我往肚子上插一刀,也许能让伤势轻一些,但肯定是没法完全挡下来的。”王盛权道。
“但是我想看的是傀儡术。”方夏托着腮看着他。
“替身术也是傀儡术的一种。”王盛权给方夏解释道。
“我想看其他的,比如让纸人动起来什么的。”
王盛权露出一丝苦恼的神色,最后无奈道:“你说的那种,我会是会,但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平时来找我的人,求的都是替身符,操纵式的傀儡术,因为没多大用处,学会之后就没怎么用过了。失败了你可别笑我……”
这一次,王盛权拿黄符剪出一个纸片人,又拿起毛笔在上面细细画符箓。王盛权符箓画得很生涩,看上去确实是很久没使过这种傀儡术了。连着画废三张纸人,才算成功了一张。
画着符箓的纸人被放在茶几上,王盛权又拿黄符折了几只元宝,一边摸出打火机给元宝点上火,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少顷,元宝烧尽,纸人毫无动静。王盛权盯着纸人皱着眉头,又继续念了两句。这次,方夏看到一缕青烟从地上飘出了,在纸人上打了个转,很不情愿地钻了进去。随后,茶几上的纸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成功了!”王盛权面露喜色。
茶几上的纸人踉跄了一下,停下脚步,单膝着地,身形颤抖了一下,骤然自燃。
王盛权拿起空杯子,飞快地往火团上一盖,尴尬道:“不是太成功,只能坚持这么一小会儿,见笑了。”
方夏:“……”刚刚那替身术还算有点用处,至于这个傀儡术,就只能单纯地当魔术表演看了。
“哥?”一个男声,在客厅门口喊了一声。
方夏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身形单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苍白,眉目清俊斯文。
“邵坤,你回来了?”王盛权回头看去,“李叔怎么说?你这身体没大碍吧?”
“没什么大问题,你别担心。你先招待客人吧,我先去楼上换身衣服。”那青年对着方夏他们礼貌地笑了笑,离开了客厅门口。
“那是我堂弟王邵坤,来看中医的。”王盛权对方夏说道,“他是早产儿,身体虚,小时候差点没了,全靠我们镇上的李叔出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所以他定期会过来找李叔诊脉,检查身体。”
方夏又跟王盛权聊了几句,才起身告辞。
王盛权留方夏吃晚饭,不过方夏拒绝了。
外面已是夜幕四合,路边的灯已经全部打亮。
“对了,你们是打算马上离开k市呢?还是在这里玩一段时间?”王盛权把人送出院子大门,开口问道。
“看情况吧。”方夏含糊地回道。
“如果要留下来玩,那你明天注意点吧。”王盛权提醒道,“明天是农历七月半,鬼门大开的时间,这你应该也知道。我想说的是,我们徐水镇有沿路烧纸钱祭祖的习惯,到时大概会招来不少亡魂,入了夜最好别乱跑。咳!亡魂之类可能对你们耿家人来说大概也不算多大事,你就当我瞎操心吧。”
“我知道了,谢谢。”方夏跟王盛权道完谢,又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王盛权在门口留步,方夏和符堇顺着来路往外走。
刚走这一片的住房区,走到马路上,方夏就看到对面有人在烧纸钱。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还不是正式的中元节,这个时间就有人提早烧纸钱,说明王盛权那话不假,徐水镇确实有在中元节在路边烧纸钱祭祖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