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提前挖坑,等着人往里掉;现在他是利用对手挖的坑,稍加改造就变成了自己的坑……
萧风静静的看着徐璠:“哦,你说我穷兵黩武的事儿啊,想起来了。
我问过你,若是建造战船和火枪便是穷兵黩武,靡费钱财,那大明还养着那么多军队干什么呢?
你说如今天下太平,无内忧外患,就该铸剑为犁,马放南山,将钱财用到百姓生计之上,没错吧?”
徐璠连连点头:“不错,我就是这么说的,难道不对吗?”
萧风环视群臣一圈儿,冷笑道:“以前有人对我说过,天下有一种人是属狗的,记吃不记打,原来我还不信,想不到还真是如此。”
徐璠大怒:“萧风!你虽是大明真人,但已无官职!如此当众侮辱朝廷命官,你也是有罪的!”
萧风一愣:“侮辱朝廷命官?我侮辱谁了?”
徐璠也一愣:“你,你难道不是说我像狗,记吃不记打吗?”
萧风诧异道:“我哪句话有说是你吗?徐舍人心虚至此,可见对自己也不怎么有信心啊。”
徐璠怒道:“刚才你的话分明是对着我说的!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你就是在侮辱我!”
萧风笑道:“我说话之前,分明看了一圈儿人,就是说话的时候,也没看着你说啊。
群臣没有一个觉得我在侮辱他们,怎么你就偏偏要对号入座呢?你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呢?”
徐璠顿时语塞:“这……咱们二人在理论,我觉得你针对的是我,这是自然之理,与心虚不虚有什么关系?”
萧风淡然一笑,看向张居正:“太岳,今天我要以大明真人的身份弹劾你!”
众人都是一愣,张居正也目瞪口呆。啥情况啊,你俩打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弹劾起我来了?我招你惹你了?
“萧大人,不知我有何事做得不妥,惹得你来弹劾呢?”
萧风冷笑道:“你身为刑部尚书,对刑部天牢管理不严!
我听人说,天牢里某个囚犯,仗着父亲的势力,破坏牢房规矩!
不但不吃牢饭,每天有人送酒肉享受,还能把小妾带入牢中公然宣淫!
这些也都罢了!最不可容忍的是,这个囚犯还有龙阳之好!
这些也都罢了!最不可容忍的是,这个囚犯还是当伺候人的那一方!
他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花钱贿赂狱卒,挨个牢房的转悠,主动去伺候那些囚犯,简直无法无天!”
徐璠的脸早就成了猪肝色,要不是打不过萧风,他此时一定已经扑上去把萧风碎尸万段了。
“你放屁!你……你放屁!你血口喷人!你侮辱斯文!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几个徐党的官员赶紧上前拉着徐璠,给他个台阶下,避免他尴尬的做出扑上去的姿势,却不敢真扑。
见有人拉着了,徐璠顿时就像被主人拦住的沙皮一样,勇猛的向萧风扑去,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
“但我并不相信,我甚至张尚书的为人,所以就仔细查访了一下,发现这些全是谣言。
所以我今天在这里举出这个例子,告诉各位大人,谣言猛于虎也!要不信谣,不传谣。
各位大人也一定要持身端正,不给造谣者以可乘之机!太岳,这个道理,你明白了吗?”
张居正无可奈何的看着萧风苦笑,你要耍徐璠,干嘛非要拉上我呢,你不知道我是徐阶的得意弟子吗?
他只能拱拱手:“萧大人的好意,下官心领了,还请萧大人以后说话连贯一下,下官很是惶恐啊。”
原本气势汹汹扑向萧风的徐璠愣在当地,那几个拉着他的官员也很茫然,不知道是该继续拉着还是放手走开。
萧风这才像刚发现徐璠一样,惊讶地看着他猛扑的姿势,吓得后退了一步。
“徐舍人,你这是干什么?朝堂之上,百官在侧,万岁当朝,你要动手打我?”
徐璠咬牙启齿,感觉喉咙里都有了血腥味:“你……你信口开河,造谣生事,辱我太甚,我要跟你拼了!”
萧风诧异道:“我只是告诉张大人,我听说了对他不利的谣言,所以帮他查证了一下。
你刚才说我正在和你理论,所以针对的人就是你。可现在我明明是和张大人理论,为何你觉得还是针对你呢?
那传言中的囚犯无名无姓,你为何会觉得我说的是你呢?哦,我明白了,大概其中有些事儿和你对上了,是吗?
让我猜猜,是酒肉吃喝对上了呢,还是带入小妾对上了?总不会是龙阳之好对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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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官员忽然一起缩回了手,后退三步,把手缩回朝服宽大的袖子里,拼命地搓,恨不得赶紧下朝洗洗手。
眼见徐璠尴尬之极,徐阶黑沉着脸不说话,张居正轻叹一声,此事毕竟牵涉到了自己,自己于情于理不能不管。
“萧大人,其实你刚才弹劾在下,也并不为错。徐璠乃是徐首辅之子,下官乃是徐首辅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