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晶莹跟在沈荡的背后走出去,看着沈荡的背影,感觉这个年轻人是如此高大。
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许忠信和许忠信还不至于做互相拆台的事,在这个突发矿难上,他们都感到沉甸甸的责任。
要是下面的二十七个人全部死亡,那他们被处分是铁定跑不了的,对今后的仕途影响深远。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一致要求将这个矿难的消息必须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严禁传播出去。
接下来,打钢管的工作在紧张进行,而许忠信则要求陈同洲将那二十七个矿工的资料拿来。
看着这些人的资料,许忠信盯着陈同洲问道:“这些人都是外省人吗,资料准确么?”
陈同洲说道:“准确,他们都是H省的,这个陆原县是H省最贫穷的地方,他们是在我们煤矿工作的老乡介绍来的,在这里刚刚干不到半年。”
容贵福问道:“那他们有家属在这里吗?”
陈同洲有点尴尬的说道:“这个我不大清楚,要不我找那个介绍他们来的矿工问一下。”
许忠信露出了怒气,看着陈同洲急匆匆走出去的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
许忠信看看周围不见周晶莹和沈荡,忍不住对张杰问道:“张书记,沈市长和周镇长到哪里去了?”
张杰笑道:“哦,他们两个跟着救援队下井去了。”
许忠信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而许忠信则瞪了张杰一眼,张杰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二位领导在这里稍事休息,我也下去看看,督促他们尽快打通救援通道。”
张杰刚刚走到门口,背后传来许忠信不大的声音:“这人的动作怎么总是慢半拍?”
在井下的塌方面前,沈荡亲自和救援队的队长布置救援工作,一个打磨得闪亮的锥子套进钢管。
将铁管放平,一个矿工将一块厚木板垫在钢管头部,另一名矿工抡起大锤“当”的一声,铁管被打进去几十公分。
一旁的周晶莹和其他矿工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抡大锤的矿工深受鼓舞,紧接着又是一锤……
周晶莹看着在前面扶着钢管的沈荡,大眼睛露出了担心,急忙跑过去说道:“沈市长,你不用亲自来,到后面去看着就行。”
沈荡转头看到周晶莹关心的眼神,周晶莹一挥手,后面跑来两个矿工,然后拉着沈荡向后面退去,就在此时,周晶莹突然“哎呀”一声惊呼,脚下被一块大泥土绊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沈荡大手一捞,就将周晶莹捞进了怀里!
两人停顿了好几秒,周晶莹才惊慌的站稳,沈荡说道:“周镇长,你还是上去吧,这里黑灯瞎火的,女同志在这里有危险。”
周晶莹笑道:“不,我身为镇长,应该要在第一线,你沈市长都在这里,我怎么能退缩。”
沈荡只好说道:“那你退后一点,负责和上面联系,这里地方狭窄,不要下来这么多人。”
周晶莹说:“好,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在C12上面指挥的是市安监局局长唐毅达和常务副市长崔汉杰。
他们很清楚地知道,此事已经威胁到他们的前途,根据以往其他地方发生的类似事件,被问责的首先是他们这些直属领导,特别是副职,被撤职的不在少数。
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唯一能够寄希望的就是不要死那么多人。
因此,他们都很焦急,不但指挥着工人操作,看到不满意的甚至亲自上阵,挥汗如雨,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不怕苦不怕累的好领导,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断涌出的汗水,大多数都是虚汗。
相比从C12往下打,从塌方外部往里打要容易得多,因为这些塌方的泥土很松,只是换了四个人,用时四十分钟就被贯通,过了不大一会,居然从钢管传出敲击声!
众人大喜,沈荡马上对钢管喊道:“里面的人听到吗?”
说完后沈荡将耳朵贴近钢管口,时间不大,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听到了……救命……救命……”
沈荡马上说道:“你们情况怎么样,总共有多少人被困,能动弹的有多少人?”
里面的微弱声音说道:“我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三个人还能动,没有发现其他人。”
沈荡心里一沉,暗想难道其他人还在最里面么,他不敢再想下去,马上对身旁的矿工说道:“快把胶管穿进去,先送水进去给他们,其余人赶紧动手开挖!”
两名矿工将事先准备好的胶管开始插进钢管,因为这种胶管本身很软,送进去的办法是将胶管绑在一条小钢筋上送进去,从打进去的钢管来算长度也就十三米左右,穿进去不难。
因为坑道有专业的拉煤车,救援队将泥土一车车的往外运,上面有人接应,效率很高。
许忠信和容贵福站在远一点的地方,其余领导知道他们有事情商量不敢靠近。
两人交头接耳的协商一番后,貌似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容贵福对许忠信的秘书说了一句什么,秘书走到张杰身边说道:“张书记,许书记和容市长请你过去。”
张杰急忙快步走过去,许忠信小声问道:“张书记,煤矿的出入口除了派警员把守之外,有没有派出武警戒严?”
张杰说道:“没有,现在警员把守着路口,任何人未经许可都不得出入,防范很严密了啊。”
“不。”许忠信马上摆手说道:“只是把守路口不够,你想想,要是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从小路或者根本不是路的地方偷出去,把这个消息泄漏给媒体,那后果就很严重了,你明白吗?”
张杰恍然大悟,笑着狂拍马屁:“呃,对对对,许书记真是高瞻远瞩,我马上去安排武警把煤矿周围守住。”
容贵福把他叫住:“还有,煤矿的所有人都不能离开,你把煤矿的负责人叫来,和他们说派出得力人员安排好。”
张杰答应着就跑了,而陈同洲也同时被他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