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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第2页)

只不知是真哗然,还是假哗然。凤丹堇扫过底下神色各异的面孔,慢声问:“卿家言之凿凿,可是已知主谋是谁?”

蔺知方压低头颅,“证据未定,微臣不敢指名道姓,唯恐污蔑。只一句,下可为六部内外勾结弑君,上至王侯叛国生乱!”

勾结弑君,王侯叛国。

未见前年乱事的新官尚且被这几句话撞得晕头撞向,何况混在浊水下成了精的老臣们,瞬时各种目光在半空相接,其中惶惶意味不尽。为官多年者何尝只论黑白两界,灰色边上不知涉足几趟,湿了衣袖,拧干便是。可真要究其本心行事痕迹,谁又能理直气壮辨明清白。

如今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当堂扯入王侯与六部,若追究下去——

未听后言,已知来祸。

大司空薛怀明越众而出,喝道:“竖子妄言!区区一刑部主事,拿些真相不辨真假不知的虚证便要罪指王侯三公,胡言乱语,构陷良臣,其心可诛,摄政王明鉴!”

紧跟薛怀明之后,玄武庭中哗啦啦跪倒大片,山呼摄政王明鉴。

“好一句六部内外勾结弑君,王侯叛国生乱。”凤丹堇面上亦上厉色,一拍抚案,“蔺知方,你不敢指名道姓定罪一门,却要将满朝文武尽扯下水,是吗?”

自始至终,蔺知方都跪在原地,不肯退下,“腐虫留柱,大厦也倾,谁是谁非,一查便知。”

“大狱之下,必生冤案。千夫所指,有口难辨。”通议大夫李章出列连声高呼,花白长髯抖索,“若当真彻查百官,必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反贼趁隙而入。实证假证谁能说清,届时搅得朝野天翻地覆,反令清官离心蒙冤,民心何安?民生何安?”

蔺知方亦高起声量:“可若留细作继续为祸,一遭又一遭谋害忠良,今日刺杀摄政王不成,他日必定重现当年夏猎逼宫!”

“你——”薛怀明一指满面愤慨的蔺知方,“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本官看你才是那个夷狄安排来的细作,毫无真凭实据,狗血喷人,要乱我大朔,好给你夷狄犯我边疆的机会!”

“朝野动荡,边塞安能平定?夷狄来犯,可曾见大司空披戎上阵?为何边疆将士为固国土抛头颅洒热血,在朝为官者却连一诘难都不敢担负?”蔺知方俯首长跪,额头重重磕上凉砖,“微臣愿做第一人,自请刑部与大理寺清查!”

千百人处,针落可闻。

凤丹堇松背靠上椅栏,半幅垂帘遮去她的眉目,满堂缄默中,戴白玉扳指的女人的手在抚案上细细摩挲,掌玩着众观者的命运。

“父皇遇刺,伤病至此,本宫至今不能原谅自己的无能。先是朝野稳固,国本之重,才谈边疆来犯皆枭首。与其放任夷狄细作兴风作浪,不如斩草除根。可彻查百官牵连太广,大狱一开,难以收场。”上位者终于开口,隐带悲痛,“三公乃我大朔肱骨,本宫便借三公清誉以正朝纲,三公意下如何?”

还能如何。

大司马邓吕廉率先出列抱拳,“老臣身正不怕影子斜,请摄政王下令彻查!”

薛怀明与付襄也先后应下。

凤丹堇目光移下最靠近高台玉阶、仍跪着的绿袍人影,“三公宽宏之量,本宫却不能不为后来者定下规矩。否则人人单凭一张空口白牙,跪下便要查这查哪,岂非将昭清殿玄武庭治成他的一言堂?”

玄武庭又跪下大半,山呼不敢。

“薛卿家,今日你的这顶乌纱帽,本宫还是留在你头上。本宫再赐你清查之权,协刑部与大理寺彻查此案。”凤丹堇声威并厉,“若此案不得水落石出,你的乌纱帽与首级,本宫一并摘了。”

蔺知方磕头谢恩:“谢摄政王。”

“三公皆要守正避权,如此,六部搜查无主。”上位者无视满堂惶惶然凝作实体,铁了心要翻搅乾坤,“定栾王,可能为本宫担此一责?”

群臣无声,齐齐看向最前首衣着金红蟒袍的那一人。

玄武庭正临昭清殿,金顶上云开破晓,阳光刺进今安的眼。与今安并肩而立的凤应歌,全程未发一语,在今安经过眼前时向她道了声恭喜。

目光向前,蔺知方正戴冠起身。

这粒小小变数,以一己之力,撬起了大朔朝摇摇欲坠的金玉壳。

第136章烏夜啼(二)

以三公清誉正朝纲,冠冕堂皇,实则与失权软禁无异。三公管束六部,庇荫者众,枝干底下盘结脉络,脉络据地之广,连根拔起后便是一方鸟兽沃土同殃。

悬于头上的那柄铡刀,在群臣惶惑不安的目光中,烈火烧细绳索,须臾就要下落劈断颈骨,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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