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欺负我!”李长仪愤愤不平,“谁说我怕天魁的,阿姊你让天魁带个架子,我都敢坐上去让它带着我飞。”
在旁围观的武媚娘都沉默了:“……”
这个姐妹相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跳脱了?
但想想太平在自濮阳回返长安后所展现出的收获,她又觉自己实在不必插手这个姐妹相处。
安定向她投了个自有成算的眼神,就已抱着妹妹往外走去,“我觉得天魁可能载不动你,不过你今日若是能跟它对视一炷香,我就在明日偷偷带你去看那个东西。”
李长仪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得先将话说在前面,这东西在战场上露过面,在长安城中却还得继续保密其威力,你不许跟其他人泄露它的效果。阿姊觉得你经过了田中劳作的训练已不算小孩子了,才打算让你再多见见世面,你若是将其外传,就太不稳重了,知道吗?”
武媚娘从窗口望去,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阿菟当年教育贤儿的时候,好像也是用上这等让他觉得自己很是重要的办法。
而这一招,在太平身上也同样奏效。
李长仪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回答了一个“好”。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阿姊,哪里还有工夫去想,之前阿姊和母亲到底商议了些什么东西,又是因何而哭,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好像又多了一点。
而自天后的视角看去,夏日的早晨,安定的那只鹞鹰正自蓬莱宫的上空掠过,在振翅俯冲之间的气势如虹,让人很难不将目光落在这飞禽之上,只觉这其中自有一派令人感同身受的振翅豪情。
它落在了安定的肩头,便仿佛一对羽翼随同晨光一并,披在了她那一对女儿的身上。
在这样的一幕景象面前,她好像更不必为教失败了一个儿子而觉气馁。
毕竟,真正与她同路的,从来不是太子李弘啊……
说起来,她要是现在赶上去说她也想明日一起去看“地雷”,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了?
十余年的时间,从炼丹师的炸炉到今日为开疆拓土立下大功,这其中的步步发展说是传奇也不为过。
可惜一手研办出此物的人还是先隐在幕后为好。
安定应该知道,要如何将此事在天皇面前糊弄过去的。
这也势必会是她能稳守兵权的其中一张底牌,可不能随便交出去。
……
这便一点也不奇怪,当今日的朝会举办之时,李治已从昨日的十万将士共贺凯旋的喜悦中头脑降温,在看向同处朝堂的安定时,只觉自己还有许多疑惑亟待解决。
只是还没等他将这些问题说出口,甚至都没等这战功的第一道封赏圣旨下达,天后就已先一步开了口:“藏原之战历时半年,不知右武卫大将军有何要奏?”
“……”李治转头朝着武媚娘看去,就见她的脸上只差没直接写着“让安定先说”五个大字。
这显然不像是个寻常的表现。
而当李清月出列陈词的那一刻,李治可以确定,这确实不是一出寻常的表奏。
“吐蕃兵退千里,让出了卫藏四如到吐谷浑之间的放牧沃土,其地域宽广、勾连四方,应当再行成立一处都护府。”
在她出声之际,朝堂众臣的目光尽数聚焦到了李清月的身上。
对战吐蕃十万兵马也好,天雷助力取胜也罢,都好像给这位年岁渐长的安定公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气场,让人不能再以她出征之前的表现来对她做出评判。
但也没人想到她会忽然说出这样的一句来。
李清月不疾不徐地禀报:“臣以为,当在此地成立西藏都护府,与西海都护府遥相呼应,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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